第(2/3)页 只要百姓还未彻底扯旗造反,眼前的一切惨状,便仍可置之不理。 这就是上位者的傲慢。 整个大唐就在这种情况之下,已经完全被带到了一个悬崖边缘,只差一分便会顷刻被湮灭,但却又根本无人在意。 所有人都只想着在这稳定的平衡之下去掌控到最上层的权力。 当然,这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是傻子。 自是会有人能够看出其中关键。 可这又能如何呢? 对于坐在最上面的皇帝而言,于他眼中也唯有掌控到一切的权利之后,才能再造乾坤。 他只能去和大臣们去争。 而至于那些大臣们,则是更加不会去在乎这么多了。 纵使大唐当真亡了又能如何? 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,他们的家族摆在这里,家族的实力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实力呢? 纵使新王朝创立。 他们依旧是能够靠着整个家族的实力再次辉煌。 人性种种,在如今的大唐可谓是彰显的淋漓尽致。 而这,也彻底注定了整个大唐的结局。 值得一提的是—— 在这愈发艰难的生活之下,那关于洛水的祭祀之举也是再一次的被人拾了起来。 无数的百姓在这种情况之下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顾氏身上。 渴望着顾氏能够再次出世救一救整个天下。 亦是有人选择前往巨鹿,将最后的希望放到顾氏的仁慈之上。 但还是那句话。 顾氏子弟并非圣人。 巨鹿虽广,或能救的了千人,救的了万人,但终究是不足以救整个天下人。 甭说顾易不会打开这个口子。 甚至都无需他进行干涉,顾氏的一众子弟们自己便会做出最为合适的选择,轻易不会让任何的外人踏入巨鹿。 当然,这并非是在说巨鹿已经成为了自治之地。 顾易作为一个华夏人,对于整个华夏为一的态度是不可能被动摇的。 巨鹿始终都是华夏之地。 无论是昔年的大汉也好,亦或是如今的大唐也罢,哪怕就算是乱世之时,巨鹿都始终未曾变过。 能够在这数百年之间相继避开种种因果,也只是因为顾氏的根基在此罢了。 乾符二年,关东大旱,赤地千里。 这场天灾,堪称大唐日渐衰颓之势中最惨烈的一击。 整个关东地区,河水干涸,井泉枯竭,庄稼无一存活,粮仓早已空虚。百姓只得挖掘草根、剥取树皮果腹,甚至到了吃土充饥的地步,无数人因腹部胀结而丧命。 易子而食,在这里已不再是骇人听闻的传闻。 放眼望去,关东大地仿佛化作人间炼狱。 而这一切—— 也正成为引燃整个大唐帝国动荡局面的导火索。 濮州,濮阳。 城墙下黑压压聚满了逃荒而来的难民,个个面黄肌瘦,目光枯槁。 人群中不时传来孩童虚弱的啼哭,旋即又被死一般的沉寂吞没。 一个满身尘土的汉子猛地扑跪在地,双手深深插入干裂的黄土中,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哀嚎:“没活路了.真的没活路了!” 这一声像是撕开了某种口子,更多哽咽与哭诉迸发出来。 有人哭自己,有人哭亲人,还有抢夺孩子时发出的拉扯与哀求声。 王仙芝站在人群最前头。他是个老练的私盐贩子,这些年来走南闯北,什么惨事没见过。 可眼前这场面,仍让他嘴角紧抿、脸颊肌肉不住抽动,神情复杂难言。 身边几个一起贩盐的兄弟早已眼红如血,一个刚从宋州逃回来的汉子猛地捶地,嗓音嘶哑:“大哥!” “何止咱们濮州!宋州、汴州那边早就人吃人了!” “官府贴告示说施粥,那粥稀得能照出人影!” 另一个满面风霜的盐贩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胸前一道狰狞刀疤,厉声道:“俺从滑州来,那儿的税吏比蝗虫还狠!” “贩一石盐要被扒三层皮,交不出钱就往死里打,关进大牢!” “这群狗娘养的.” “不就是欺负我们卖的是私盐?” “这世道,老实做买卖只有死路一条!” 他话还没说完,旁边就有人冷冷接话:“淮南更不是人待的!” “衙门兵爷见盐就抢,抢完还反咬我们乱盐法!好几个兄弟被活活打死,皮剥下来挂在城墙上!” 众人越说越怒,怨气冲天。 “朝廷盐税一年比一年重,老百姓买不起官盐,我们贩私盐让穷人活命,反倒十恶不赦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