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银幕的亮起,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。 抗联营地,夜晚。 镜头从夜色开始,影院里,众人听着长白山的寒风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子,从林间呼啸着劈过。 厚重的积雪覆盖了整个营地,月光在雪面上映出冷冷的银辉。 此时一个用棉被裹着的遗体,被四名受伤的士兵缓缓抬过营地中央。 每一步都陷进雪地,发出沉闷的“嘎吱”声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,映得他们的脸更加憔悴,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 风里仿佛混着血腥味 营帐内,昏黄的煤油灯摇曳。 周团长站在一张破旧的地图前,双手撑在桌面上,掌心因紧握而渗出细汗。 帐篷里站着不少战士。 有人胸口缠着厚厚的血布,渗出的血早已被风干成硬壳; 有人少了一只臂膀; 有人脚上只裹着马皮和破布,血迹渗出,冻得青紫。 棉衣早已破烂,露出的棉花被寒风吹得乱飘。 空气中弥漫着焦煳的油布味和血腥味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 周团长沙哑开口: “谁还能走得动,出去一趟,把信送出去?” “.” 在吴宸简单的镜头远近刻画下,刚战斗完的紧迫的画面已经跃然于众人眼前,从这个帐营内,众人得知此时四个传令兵已经陆续出发了,然而没有回声。 而眼前这支抗联部队已经被日伪军包围,这群人是即将面临生死抉择的战士. 因为命令送不出去,不仅他们这整支抗联部队就会被这股铁桶似的日伪军包围吞没,在他们后面的那几支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就在这时,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队列中走出,显得格外突兀。 黄小山,年仅十六岁,军装还显得宽大,腰间的皮带勒得紧紧的,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。 “报告!我去,我是这里最后一个传令兵了,团长,必须是我去” 帐篷里瞬间响起一阵反对声。 “胡闹,这小子才入伍几天啊,这个任务轮不到你” “站回去,我们来。” 众人脸上写满了不忍。 “我年轻,我跑得快,而且我是传令兵,你们都不是,按照军令,这事就该我来.” 黄小山抬起倔强的眼眸。 “团长,这事不能由小山雀啊,他都还没送过信.” 周团长的手指死死按在桌上,额头青筋暴起。 他望着黄小山,眼里有痛苦。 就在这时,魏三炮推开帘布走进来,满身都是未擦净的枪油味,脸上带着血迹和风霜。 “这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去?他才多少经验?前面四个兄弟没回来,他一个娃娃出去,就是去送死!” 声音像雷一样炸响,压得帐篷里的空气都凝固了。 周团长:“老魏” 魏三炮打断,一把夺过信封:“这事我接!我带着他一块儿走!” 帐篷内有人急了:“魏三炮!你疯了吗?!你到现在多久没休息过了不行,让我们来。” “你们能不拖累他就不错了,现在要送得出去,得有人掩护他!我在前给他探路,他跑在后!一个死不了,两个就都得活,而且他是我徒弟,这个任务交给我.” 魏三炮的毒舌一如既往,但是却没有人吐槽。 帐篷外,风声呼啸,雪粒打在帆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。 周团长沉默了很久,手中的信封被汗水浸湿,指尖轻轻颤抖。 终于,他缓缓伸出手,把那封决定几支部队生命的信交给魏三炮。 魏三炮接过信时,指节青白,用力得像要把它刻进血肉。 帐篷门口,夜风灌入。 黄小山看着魏三炮,眼神里夹杂着紧张、恐惧、又带着一种不可退缩的倔强。 魏三炮只是用力点了点头,像是做出一个沉甸甸的誓言。 远处的山林里,传来日伪军巡逻的脚步声。 “好紧张,他们两个要出发了吗?” “真的是一镜到底,我已经完全集中了两人的身上.” “.” 后面的观众们已经小声在讨论,不由深呼吸起来。 “环境、声音,镜头” 张艺某看着格外仔细,细细分析着,简单的一些画面勾勒和声音突出,就让整个画面气氛陡然起来了。 评委们也忍不住嘀咕。 “前两天看的感觉和今天又不一样了” “镜头的压迫感很强,今天重看,感觉更强了。” “.” 而此时,画面已经来到了营地外,夜更深了。 几个带伤士兵们正在为即将出发的两人准备硬得咬不动的干粮,气氛沉闷到极点。 魏三炮坐在一块冻得发白的石头上,低头一遍遍擦拭着手枪,枪油在指缝间闪着微光。 黄小山半跪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整理干粮袋,双手抖得厉害,几次都系不好袋口。 汗珠顺着脸颊滑下,在寒风中立刻凝成冰晶。 他抬头看着魏三炮,眼神像个孩子,又像一个硬生生被推上战场的小战士。 “师傅.你们都教过我了,我知道怎么当传令兵。” 黄小山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一丝颤抖。 魏三炮停下手中的动作,缓缓抬头,沉默片刻,忽然伸手把小山的干粮袋打了个结。 “那就好。” “不过今天,我得教你一个以前没教过你的东西。” 黄小山愣住,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惶恐。 “是什么?” 魏三炮看着手中的枪,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: “传令途中,别回头。” 风声此刻突然加大,仿佛回应着这句话的重量。 黄小山呼吸一滞,盯着魏三炮:“为啥?” 魏三炮缓缓起身,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,那手掌厚重又粗糙。 他直视着小山的眼睛。 “因为我们的国家,我们的民族必须一直向前。”. 声音哽住了一瞬,随即变得更硬。 “我们已经输不起了。再败的话.就没人能再站起来了。” 黄小山低下头,牙齿咬得发颤,手指攥进了掌心。 魏三炮突然笑了笑,那是战场老兵特有的苦涩笑容: “娃娃,别觉得传令兵是个小活儿。制敌、围困、救兄弟,有时候就靠这一封信。” 他拍了拍信封。 “走吧.” 两人的背影,一个高大如铁,一个瘦小却倔强,迈步踏入这密林雪地,后方受伤的众人在其余人的相互搀扶下起身。 雪花静静飘落,仿佛天地都屏住了呼吸,只剩下呼啸的寒风掠过枯枝。 黄小山和魏三炮一前一后,身影像两道幽灵,在林中悄无声息地穿行。 他们的军靴一踩进雪地,就迅速被厚厚的雪盖住,只留下一行细长的脚印蜿蜒向前。 魏三炮走在前面,动作敏捷,像一头熟悉这片密林的老豹。 每走几步,他就会低身贴近雪地,伸手触摸脚印和碎枝,像在聆听大地的脉搏。 黄小山紧跟着,虽然年轻,却努力模仿师傅的动作,尽量不发出声响。 忽然,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,凄厉而急促。 风中,隐约夹杂着日伪军的喊声和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 树梢上的积雪抖落下来 魏三炮猛地停下,手一挥,示意趴下。 黄小山心跳狂乱,立刻扑进雪中,冰冷的触感透过棉衣钻进骨髓。 他屏住呼吸,眼睛睁得大大的,只看到魏三炮俯身在前,手指轻轻竖起,示意“别出声”。 探照灯的白光在林间晃动,像无数锋利的剑刃切割着夜色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