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苍良冶这老头一生所行之事儿够他死个千百遍不止,连武功路数都不太磊落,算不上什么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宿之流。 但仅就做爷爷来说,他倒是够格了。 “别煽情了。” 魏鸣岐淡淡瞥他一眼,道:“等会好好吃顿饱饭吧。” “……” 一老一少在脾性上有两分相像,苍良冶听他这么一说,便知道他心底是同意了。 而且还给自己留了几分体面。 魏鸣岐摆摆手离开了。 “须知便是武魁,也不是回回都能入意。” “如果事情有一点不对,我可以带你走。” 正屋房门打开,穿戴齐整的青裙从里边出来,看了眼一站一躺的一老一少。 “……” 谢北伶微感满意的点点头,随即鞠起一捧水浸了浸脸颊,而后给出三教天官真正的理解: “每天该吃饭吃饭,该睡觉睡觉,这就是道法自然。” “……” 魏鸣岐想再试图抓住那个感觉,那种拳脚犹入天人之境,体内同有大潮一般,一浪叠着一浪,似乎永无止境,那种状态下的自己有种人间全无敌,哪怕镇千秋矗立面前也能千拳摧开的感觉。 如果说,魏鸣岐能拿准小白虎对自己的态度,那后者对谢北伶如何他就不敢保证了。 “……好。” 这套拳法他打了千万次,早已烂熟于心,一招一式都已融入本能,但同样是本能,却和昨晚施展时的意境截然不同。 谢北伶洗完脸一向不用毛巾擦,因而抬头时更显得像出水芙蓉般,说话却像水仙般静气: “黎禾入关,劫了你的手下,你过阵子是不是要出去?” 苍良冶似是看出了他的念头,又平淡开口: “百兵还是要练,若熟都不熟,什么东西到伱手上都是木棍,抡起来可能都一样,但你骗的过别人,骗不过自己。” “师父你听谁说的。” 魏鸣岐眉头松弛开,向他继续请教道:“百兵的事儿先不说,你当初第一次找到那种感觉以后,是怎么继续探索的?” 魏鸣岐有时候会本能忽略谢北伶找过黎禾的这件事,因为不去想这件事,他心里就还有些期望。 魏鸣岐盯着那白面太监,向左右看了看后,凑过去低声道: “那您——” “……” 魏鸣岐干笑道:“师父,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。” 苍良冶眉头挑起: “道家那群牛鼻子里有句话叫道法自然,意思就是无论什么,自然而然既好,似我当初一般,有事没事儿多放两箭,等手熟了,人离我再远都有信心。” 这特么是道法自然?魏鸣岐虽然没当过牛鼻子,但也知道绝不是这样解释的。 虽然干巴老头看着挺可怜的,但深知他罪有应得的谢北伶自有自己的一套调整方法。 但还未等后者心里松口气,却又听见身前道: 干巴老头可能是没想到黎禾会劫他的人,以为二人之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夫妻唱双簧,自以为看到了机会。 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,洛神,那是连他也不敢近身的存在,这是打他打到膨胀了? “……” 先将白葱葱的修长十指浸入盆水中温润,女人细长的眸子思索片刻,然后静声道: 家里那么些口子人,可算让他找到能使唤的人了。 “……不是。” “……” “大概就是以前是谁烧水做饭,以后就谁烧火做饭,最好自然而然,不要去轻易更改它。” 总觉着他好像找到了逃作业的捷径…… “……” 魏鸣岐听完这‘日子人’到极点的话,心里也未觉着意外。 “行。” “承你情,要不给我这衣裳也换一套干净的?” “……” 魏鸣岐突然后悔了,还发善心给这老头吃饱饭,这特么死老头就该被光屁股扔城北乱葬岗去。 这回可不能再瞒着了,先前已经有了几遭,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,所以魏鸣岐退让一步,将事情摊开道: “但您也不用担心,她针对的并不是我,我俩背后都有联系的,她可念着我了,眼下我俩在做一场局,她给我打助攻呢。” 真假不知道, 但态度算是做出来了。 蹙眉良久,拿捏不住那一线的魏鸣岐变幻架势,身浮青鳞的同时下意识打起那一套‘猿臂拳’,在院中掀起阵阵拳风。 这两个女人,现在是愈发不省心不懂事了,他态度都够明显的了,居然还把这件事儿拿到谢北伶跟前去说…… 虽然身前的那双丹凤眼并不如何锐利,却偏偏让魏鸣岐觉得既难面对又难以回避。 “你师父,不差。” “师父。” 魏鸣岐苦笑着点完头,随即目送她走进厨屋,直待她身影不见,笑容这才缓缓敛起。 魏鸣岐本来跟这老小子聊的都快不落忍下手,想着是不是让他自我了断好,但听了这话,他发觉绝不能对他起恻隐之心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