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大人真爱开玩笑。” 娄太公竟然将脸上的菜叶拿起来,放进嘴里:“若对寒舍的饭菜不满意,但请直说!” 这叫唾面自干。 给曹吉祥整不会了。 “本督说都不满意,你就都吃掉吗?”曹吉祥直接来硬的。 娄太公面容抽搐,但勉强露出一抹笑容。 慢慢将曹吉祥的碗拿起来,把曹吉祥吃剩的饭菜,夹起来开吃。 这才是滚刀肉。 这种人才能取得成功。 曹吉祥拿这种人毫无办法,只能耍横:“拉出来的,你也能吃?” “大人瞧得起老朽,老朽恭敬不如从命。”娄太公还冲曹吉祥露出了笑脸。 嘭! 曹吉祥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饭碗上。 使劲一磕。 饭碗被磕碎,嘭的一声,脑袋也磕出了血。 “本督没工夫跟你废话!” 曹吉祥厉喝:“来人,给本督搜!” 玩狠,碰上祖宗了。 娄太公抬起头,额头上不停流血:“大人,搜查我家可以,但请不要伤到老朽家人,还请大人高抬贵手!” 啪! 曹吉祥一巴掌抽在娄太公的脸上:“宁王造反,伱可知道?” 娄太公跪在地上,哭嚎起来:“虽然我家和宁王有姻亲,但外家终究是外家,我家和宁王绝无半分关系。” “你倒是会推脱。” 曹吉祥拨掉他的冠帽,抄起椅子想砸他。 但椅子太重,曹吉祥没拿起来。 “你知不知道,造反是要诛九族的!你就是其中一族!”曹吉祥有点尴尬,想拿椅子削他,失败了。 娄太公吓坏了:“求大人高抬贵手!” 他断定,曹吉祥没有宁王造反的证据,不然不会客客气气吃一顿饭,慢慢寻找破绽。 此刻曹吉祥在府中大闹,反而说明没抓住把柄。 他反而是安全的。 若这个时候,稍微一松口,才是真的大祸临头。 “本督的刀呢?”曹吉祥急眼了,对付不了这块滚刀肉。 “大人,杀了老朽,反而脏了大人的手!” 娄太公咬牙道:“大人看老朽碍眼,请让老朽自己来,老朽自尽,让大人眼前干净。求大人放过娄府上下,老朽给大人磕头了!” 他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,哭求着曹吉祥。 曹吉祥反而没理。 但巡捕营都是天生坏人,怎么可能有心理负担呢。 他反而笑眯眯地说:“自尽吧。” 娄太公一愣。 他虽然在京师居住月余。 但真的不知道巡捕营和厂卫有什么区别。 因为巡捕营一直在管庙观,京师街面虽然在管,管的也是商户和探听消息。 所以娄太公认为巡捕营和厂卫一样,再坏也有点恻隐之心。 结果才发现,曹吉祥就是彻头彻尾的坏蛋、恶棍,巡捕营的人一个比一个恶。 当初这些恶魔离开京师街道,良善百姓放鞭炮庆祝,如今皇帝把恶魔放出笼。 “娄太公,用不用本督帮帮你?” 曹吉祥笑道:“但本督要提醒你,若本督帮你,可就不算自尽了,你的家人可未必能保全了。” 娄太公咬了咬牙,拿头往墙上撞! 嘭嘭嘭挺响,血都没出。 “这样能死人?玩呢?” 曹吉祥收敛笑容:“本督没工夫在你家里浪费时间!用这个,痛快一点!” 他把刀鞘丢在地上。 用这玩意抽,也抽不死人啊。 娄太公还得想办法,用这东西弄死自己。 他慢慢将刀鞘放进嘴里。 却看到曹吉祥在笑,如恶魔一般。 他崩溃大哭。 “啊啊啊!” 他奔跑起来,朝着墙壁撞上去。 刀鞘没入嘴巴里。 鲜血涌出来。 娄太公趴在地上,极为痛苦地看着曹吉祥,希望他放过自己全家。 “放心,在黄泉路上,你并不寂寞。” 曹吉祥笑容凌厉:“传令,娄家私藏器械,蓄谋造反,杀光!” 娄太公瞪圆了眼睛! 你们没有证据啊! 曹吉祥慢慢走到他的面前,蹲下来,小声道:“证据什么的并不重要,只要你家和宁王有姻亲,那就有罪!” “娄太公,您觉得皇爷闹出这么大动静,会轻易收手吗?” “若本督对你们宽容了,皇爷就要对本督严酷了。” “所以,就请你们去死吧。” 曹吉祥是朱祁钰肚子里的蛔虫。 皇帝在拿皇位做赌注! 会杀了几个人,就轻轻放下? 这一次,不把京师彻底荡清,皇帝能睡得着觉? 只有血流成河,才能让某些爬虫害怕。 皇嗣才能顺利诞生。 朱祁钰的皇位,才能彻底坐稳。 曹吉祥站起来:“所有东西装箱,解送入宫。” “宅子封起来,每个人都要比对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 “一个人不能缺!” “谁敢私藏人口,按同罪论处!” 这些人都是罪人。 斩草要除根。 既然杀了,就不能留后患。 “标下遵令!”番子拱手听令。 “下一家!” 曹吉祥还挑宁王的姻亲祸害。 诸王在地方开枝散叶,速度快得惊人。 但说王府嫡亲,开枝散叶之后都有十几万人,多的超过五十万人。 蛀虫,并不是王府一家。 所有和王府有亲戚的家族,都在一起吸大明朝的血! 只处罚了诸王,也找不到银子去了哪,只有斩草除根,才能干干净净。 随着宗室全部迁入京师。 跟诸王有亲缘关系的,也被陆续强迁入京。 敢不来都被夷族了,连带着诸王也吃瓜落儿,严重的直接降爵。 超过两三百万人口涌入京师。 导致京师房价暴涨,走漕运入京的粮食也暴涨,好在皇帝疏通河道,漕船从通州直接入京,减少耗损。 可以说,近几个月以来,京畿人口压力巨大。 随之而来的就是粮食消耗甚巨,凭北方的产出,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多人口。 曹吉祥下一个目标是俞家,乃是宁王的母族。 俞家乃勋爵世家,其父(宁王朱奠培外公)俞翰是卫所指挥使,早在宣德年间病逝,目前执掌俞家门楣的是宁王的小舅舅,俞祥。 “你是俞祥?” 曹吉祥跨入俞府,随口问。 “小的不过是贱丁,哪敢是大老爷呀!”家丁小心翼翼道。 “大老爷?” 曹吉祥脸色一阴,这个词汇可不是随便叫的,官职很高的人才能叫大老爷。 门房家丁赶紧张嘴:“小的叫错了,乃是指挥使大人!” “他小小一个卫所指挥使,也配称大老爷?” 曹吉祥瞥了一眼:“割了他的舌头!” 家丁惨叫。 但两个营丁,一左一右,一个按着,一个把刀塞进他的嘴里。 曹吉祥看都不看。 直接走进大堂。 俞祥在正厅候着呢,满脸恭谨,先行礼。 可是,迎接他的,却是冰冷的刀刃,架在他脖子上。 “这不是俞大老爷吗?”曹吉祥阴阳怪气。 俞祥脸色一白,噗通一下跪在地上:“大人饶命,下官不敢如此自称啊!” “看见本督才说不敢,是不是晚了点?俞大老爷?” 歘! 刀刃提起。 鲜血带出来一蓬。 “封府,查!”曹吉祥厉喝。 俞祥的身体砸在地面上,鲜血殷红。 俞府鸡飞狗跳。 他们被强迁入京,本就心有怨怼,但仗着有官位在身,这些年又没少赚,自然能活得不错。 却没想到,入京竟是一条死路。 陛下难道就任由巡捕营祸国殃民吗?国朝岂不大乱了? 俞祥眼中渐渐失去了生气。 “什么都没搜到?”曹吉祥坐在正厅喝茶,等了半晌。 “什么都没有。”汤序回禀。 “都查遍了?” 汤序肯定道:“没有任何错漏,大人,该怎么办?” 曹吉祥眸中闪烁着厉色,招手让他附耳过来:“巡捕营可有没有编号的兵器?” 汤序吓了一跳,刚要说什么。 “小点声,不要命了!”曹吉祥厉喝。 是您不要了命才是啊。 这种事敢乱做?是要掉脑袋的! 汤序哆哆嗦嗦道:“营督,这是掉脑袋的事啊!” “那你能让娄忠和俞祥死而复生?” 曹吉祥反问他:“俞府还有喘气儿的吗?” 汤序面露苦涩。 那些禽兽,早就把人祸害完了,就算活下来,反而不人不鬼,闹出去巡捕营面子会更难看。 “那不就结了。” 曹吉祥发狠:“要么是巡捕营的兄弟偿命,要么就让他们死有余辜,你说该怎么选吧?” “标下去办!” 在巡捕营呆了这么久,汤序多多少少有些门路。 弄些各营淘汰下来的兵器,再磨掉了编号,放在俞府,栽赃俞祥家里。 “办得漂亮点,别让人抓住把柄。” 曹吉祥沉吟:“记着,别把人都弄死了。” “放出去几个,咱们才能继续钓鱼。” “也方便咱们下一次深查俞府,说不定就搜出来我们想要的呢?是吧,汤序?” 曹吉祥脸上露出笑容。 “标下明白!”汤序去办。 曹吉祥目光闪烁,这件事该不该禀报给宫中呢? 东城。 龚辉最疯。 所过之处,寸草不生。 冲进去,直接就是杀。 耿九畴看见龚辉虐杀一家商户,喝止龚辉。 “这不是耿大人嘛?” 龚辉怪笑着:“陛下明旨,你家也得查!整个京师,谁也跑不了!” “必须查!” 耿九畴直视着他:“你龚辉家里,也要被查,好自为之吧。” 龚辉虽然强壮勇武,但气势上,却输了很多。 耿九畴虽是文官,却不惧他一身杀气,表情平淡。 关键耿九畴还有皇帝密旨,可随时抽调二十六卫,更把龚辉压下去了。 “陛下旨意是查谋反,不是令你杀人!” 耿九畴拱手道:“你所作所为,本官会据实上报,陛下不会护佑一个杀人狂魔的,你龚辉好自为之!” 然后,擦肩而过。 呸! 龚辉一口浓痰喷出去:“酸儒,晦气!” “走!咱们专查朝廷官员!”龚辉来劲了。 “大人,朝廷官员盘根错节,可不敢为所欲为……” 啪! 龚辉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:“你当本官是傻子吗?本官让你查,不是老子查!明白吗?” 他憋一肚子气。 最近他跟人做生意。 大明打了胜仗,边关都在建城,处处都是暴利生意。 近两个月他管着东厂,整个京畿上下,他是夜间皇帝,只要他稍微抬抬手,无数银子自然进了他的口袋。 巴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鲫。 有个江浙商贾,挺会说话的,没少给他送钱送女人,那送来的瘦马,才是真的贴心,然后带着他做生意。 开始几单,没少赚钱。 他就加大投入,结果全部套牢了。 都怪皇帝一天一个命令,前几天还要保护水土,不许伐木,结果这几天为了建城速度,允许在漠北当地伐木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