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皇帝密旨里只写着,收拢海船。 范青皱眉:“尹家里果然藏着海船,陛下想用含山公主全族的命,换取尹家的海船。” “可陛下在北直隶,如何遥控南直隶呢?” “这海船,牵扯着巨大利益,哪怕有陛下圣旨在,也未必如陛下之意愿。” “就算到手了,一把火就能让海船彻底消失,得到了又如何?” “这些,陛下可都料到了?” 范青合上密旨,恭敬叩拜后,焚烧掉。 以皇帝之能,必然做了万全准备。 接收海船,意味着皇帝开海之心已定,必然会引起江南士族的群情反对。 这是投石问路呢?还是引蛇出洞呢? 范青喜欢动脑子,此刻就想到了很多。 综合当前形势来分析。 皇帝任命王诚为五府总兵,以广西狼兵为基,征召新军。 任礼担任中都留守司都指挥使,整饬中都武装。 再加上南直隶守备,宋伟和李震,在本地募集的约七万多大军,兵力总额十万,还未募全。 “从兵力来看,形成半包围状。” “但是!” “浙江方面,却有漏洞。” “皇帝一定会在浙江,征募大军,不,是用广西狼兵,镇守浙江!” 范青喃喃自语:“这样一来,对南直隶,就形成了包围圈。” “王阁老为钦差大臣。” “陛下会给他什么命令呢?” “杀人!” “陛下接收海船,势必引起本地士绅的激烈反对,这些士绅会有各种方法阻拦陛下。” “届时就是王阁老,大杀四方的时候了。” “陛下以王阁老为刀,震慑江南!” “先小试牛刀罢了。” “待北方理顺后,陛下就会亲自巡幸南直隶,以强军猎杀,强势开海!” “这才是陛下的全部计划。” 想到了这里。 范青热血沸腾,能做皇帝的刀,是他的荣幸! 若天下无人可杀,厂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,大功劳在朝他招手。 皇帝把东厂和都知监留在南直隶。 就是想用厂卫的刀,逼那些士绅发疯。 人疯了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,才为杀人找出个借口来。 然后再让王竑出来收拾残局。 “小五,去请陈舞阳。” 小五的箭伤已经养好了,来南直隶就想立大功升官:“大人,这都几时了?这么晚了,去请陈副指挥使,怕是不妥吧?” “无妨,陈舞阳估计快闲屁了,你去请他,他一定会乐意跟你过来的。” 小五将信将疑,去青.楼请陈舞阳。 陈舞阳已经准备办事了,一听范青找他,提上裤子,立刻就来了。 “范兄,是不是皇爷有了新密旨?”陈舞阳满脸贱笑,身上还带着股脂粉味。 皇帝不给陈舞阳密旨,因为陈舞阳不靠谱。 看看他那全垒打,把尹家打成什么样子了,这让中枢也很难做呀。 但想搅动南直隶风云,还真缺不了他陈舞阳。 这根搅屎棍用得好,能逼得士绅拔刀,也就给了王竑杀人的借口。 “陈兄,先坐。” 范青准备了席面,都是好酒好菜。 但陈舞阳根本就吃不进去,让他快说。 “咱们来这南直隶,时间太久了,陛下已经不满了。” 没等范青话说完,陈舞阳一拍桌子:“老子说了多少次了?” “该杀就杀,婆婆妈妈的。” “皇爷震怒,咱们都得玩完!” 他都想和含山公主极限一换一。 反正他是浪子,无家无业,就一个太监舅舅。 舍了舅舅,和公主同归于尽,岂不快哉? “陈兄,听兄弟说完。” 范青给他倒了杯酒:“自从来了南直隶之后,这南直隶就成为一潭死水,需要咱们给搅动起来。” “别拐弯抹角的,老子听不懂。”陈舞阳耍混。 他想报仇啊。 尹家仗着含山公主的势,根本动弹不得。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,能不急吗? “就需要你陈舞阳这股混劲儿。” 范青拍拍他的肩膀:“从现在开始,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没人敢拦你。” “但是,要从那个小贼吐出来的线索开始。” “一批从江西出来的货物,要下海,从这条线索开始查。” “你想怎么查,就怎么查。” 关门,放陈舞阳。 陈舞阳直接站起来:“他娘的,终于让老子动弹了!” “老子身上都快生锈了!” “本以为你们来了,老子能大展身手了,结果可倒好,待了二十多天了,啥都不干!” “这件事就交给兄弟我,兄弟保准查个水落石出,保准让南直隶天翻地覆!” 一边说着,一边往外走。 饭不吃了,觉不睡了,立刻开始查案。 目送陈舞阳离开,小五苦笑:“大人,这种人靠谱吗?” “搅动一汪死水似的池塘,就需要陈舞阳这条泥鳅,等着看好戏吧。”范青坐在凳子上,招呼东厂人进来吃饭。 陈舞阳先去见了那个卖花灯的少年。 “我都招了,别折磨我了!”那少年惨兮兮地求饶。 “老子不折磨你,带你去报仇,走吧。” 审问到了现在,都没人知道他的名字。 少年哭泣道:“我叫傅海。” 他自己不能走,身上扎了一百多根绣花针。 取出来后,得养一段日子。 只能由都知监的番子抬着他。 去应天府府尹的后衙! 范青已经提示过他了,从这个案子入手,当然得找杨璇喽。 这个时间,杨璇早就睡下了。 但陈舞阳是谁。 扔下番子,翻墙进了杨璇府院,摸到了杨璇的卧房,然后爬上了杨璇的床! 好在杨璇今晚自己一个人睡。 不然他夫人得立刻自杀。 因为杨璇的伤还没好呢,他夫人担心睡觉时压着他,所以没跟杨璇一起睡。 不然就是三人同眠了,乐子大了。 迷迷糊糊的杨璇,一翻身碰到了人,他以为是夫人呢,可这个人对着他脸上吹气,带着一股酒味。 杨璇抽抽鼻子,这味道实在难闻。 好似还有一股臭味,能熏死的人汗脚味。 睡梦中,杨璇打了个喷嚏。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,但那股臭味越来越重,仿佛就在他的口鼻之上。 陈舞阳以手拄头,侧躺着,另一只手拿着一只臭袜子,放在杨璇的脸上,来回摩擦。 “阿嚏!” 杨璇快被熏吐了,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。 发觉这味儿太冲了。 谁的脚啊! 夫人是有脚臭,但也不能这么臭啊。 蓦然睁开眼睛,黑咕隆咚的好似有个人,侧躺在床榻之上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,还拿着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划来划去的。 本来看不太清楚,但脸上的东西是清清楚楚感受到的。 “来人啊!救命啊!” 杨璇吓得魂飞魄散。 自家卧房里,怎么冒出来一个人! 若是个漂亮媳妇,他也就将错就错了,问题是个大老爷们!还拿臭袜子騒扰他! “杨府尹,是本官,是本官。”陈舞阳收了袜子。 猛地把脸凑到杨璇的脸上,两个人的鼻子碰到了一起。 “啊!” 差点把杨璇吓晕过去,他凄厉惨叫。 杨府的家丁闻声冲进来。 陈舞阳不逗他了,让人点亮蜡烛:“本官和杨府尹开个玩笑,都滚出去!本官和杨府尹有话要说!” 惊魂甫定的杨璇指着陈舞阳,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 “陈舞阳,本府一定要去陛下那里告你!”杨璇窝窝囊囊地哭了。 “大人,收收尿,再尿下去,这床都没法用了。” 杨璇哭得更凶了。 本府到底招谁惹谁了,怎么被你这煞星盯上了呢。 急怒之下,放了一个屁。 陈舞阳捂着鼻子,翻身下床:“大人,您也不必用这种方法赶本官走吧?” “陈舞阳,你今天不给本府一个说法,你擅闯本府后衙,本府就要依法办事!把你抓起来,丢进大牢里!” 杨璇最后怕的是,倘若夫人和他同睡一榻。 那么,陈舞阳会不会做点什么不敢想象的事情! 幸好幸好。 “府尹大人,本官夤夜造访,还真就和你有关!”陈舞阳认真道。 “何事?”杨璇嘴角哆嗦,他特别想更衣。 就是想拉屎,有点憋不住了。 惊吓,竟能治好了他多年的便秘。 “抬进来!”陈舞阳喊了一嗓子。 卖花灯的少年傅海被抬了进来。 陈舞阳指着他说:“这个人,就是在你府中抓到的小贼,他招认了,潜入你府中,是想和你谈生意。” 杨璇实在没忍住,又放个屁:“那跟本府有什么关系?” “大人,能不能收收你的屁,味儿太冲了!”陈舞阳用两根手指,插着鼻孔,实在不想闻。 “那也比不上你的脚臭!” 杨璇真想放他脸上! 陈舞阳退后几步,用下巴指了指傅海,道:“现在,你就跟杨府尹谈生意吧。” 傅海也懵了,我谈什么啊? 杨璇咬着牙,这个陈舞阳就是找茬来了! “陈舞阳,给本府一个交代!” 杨璇厉吼,但威严维持不住。 他屁来的勤呀,说一句话,放一个屁。 还特别臭。 “府尹大人,这不就是交代嘛。” “都是他招认的,有一批货,想通过南直隶,得您说话才能通过。” “所以呀,本官只能来找您呀,事就这么一回事。” “您要是心里有气,就打他一顿,让您出出气。” 说完这些,陈舞阳插着鼻孔道:“大人,您要是实在憋不住,就拉出来吧。” “要不咱俩隔着十丈,喊着说话,成不?” “这味儿实在受不了了,整个房间都被你熏臭了!” 杨璇使劲憋着,但这种事越憋越憋不住。 “府尹大人,弱弱问一句,您有便秘吧?”陈舞阳也犯贱。 “滚!” 杨璇憋不住了,出来了! 堂堂应天府府尹。 先小便失禁,然后大便失禁。 陈舞阳差点吐了,快速跑出去,都知监的番子也跟着退出卧房。 就留下傅海一个人,躺在担架上。 你们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啊?我也嫌臭啊! 杨璇站着呢。 扶着门板,嚎啕大哭。 一世英名啊,全没了。 丢死人了。 陈舞阳在外面捂着嘴偷笑,他要是饱读诗书,一定吟诗一首,帮杨璇扬名。 “你怎么又来了!” 杨璇夫人看见陈舞阳,气得浑身发抖。 “嫂夫人见谅,本官也是为公事而来。” 信你个鬼! 你为公事,深更半夜的,爬上我夫君的床? 还把他气得大小便失禁? “谁是你嫂夫人?陈舞阳,我杨家和你没有半点关系!”杨璇夫人怒喝。 陈舞阳恍然道:“嫂夫人教训的是。” “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呀,知府大人拉裤子了!” 陈舞阳放开喉咙,大声嘶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