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宠物-《取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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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余煦走过去,和他并排挤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空隙里——倒不是想偷听他打电话,只是直觉余昧现在心情不太好,就想过去陪他。

    余昧看了他一眼,指指餐桌示意他去吃饭,看他摇头,就也随他留下了,一边对着电话淡声问:“你们想什么时候录?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人报了个日期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”他说,“我都可以,提前一天发demo给我。”

    对面安静了几秒,似乎换了个话题,又说起来。

    没听几句他就皱起眉,不耐烦似的抿了抿唇,开了免提把手机丢到一边,拿过根铅笔改谱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听观珏说你打算解约,”关阳的声音传出来,苦口婆心劝他似的,“余昧,你要想清楚啊,在这个圈子里你是顶流,是大明星,人人都捧着你围着你,但出了娱乐圈你什么都不是,到时候我敢保证,你肯定要后悔,这种例子多了去了,退隐几年知道后悔了,想回来,才发现已经没自己的位置了——现在更新换代是很快的,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余昧“嗯”了一声,伸手把音量调到最低,然后轻轻哼了一遍那段旋律,显然是没在听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在这个圈子里压抑,但人人都压抑嘛,各有各的苦,忍一忍就过去了……你看现在火了,总没人敢摸你大腿了吧,你要是这时候激流勇退,到时候还得被摸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还有事,”余昧打断他,“得给家里的狗喂饭,先挂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养狗了?”

    余昧没答,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没养狗,倒是有个比小狗更能松解他情绪的同居对象——余煦似乎也不介意被他这么指代,看他挂了电话就靠过来,试探着抱了抱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信息素兼容是彼此都能感觉到的,用信息素安抚对方这项“婚内义务”也似乎成了他们约定俗成的习惯。

    温暖的牛奶味道渐渐包裹住他,像一张网,说不清是束缚还是保护。

    但他确实因此松了口气,放下笔,朝余煦的方向靠了靠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……十六七岁的时候吧,他替我接了一个通告,”他垂着眼,语气很淡,像在讲别人的故事,“拍写真,也可能是杂志,那时候纸媒还能赚钱。”

    余煦“嗯”了一声,示意自己在认真听。

    “是在一个郊区的影棚拍的,他把我送到那就走了,也没告诉我要拍什么——后来被带到一个房间里,布置得像酒店,他们只让我穿一件衬衫,跟另一个男人合拍。”

    察觉余煦搂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,他停下来,安抚似的拍拍小狗的膝盖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那个房间很热,打了很多灯,晃眼睛,十几台相机围着我,拍那个男人怎么解我的扣子,怎么摸我的腿……”

    “休息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什么alpha什么omega,说可惜我还没分化,不然拍着拍着说不定擦出火花,能拍到值钱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他抬起眼,看向余煦,轻声道:“我很少去恨什么人,因为没用,但那天恨得全身都在发抖,想我为什么要出生,他们为什么不去死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其实很平静,淡色的眼睛里晃动着某种同样浅淡的、混乱又悲哀的东西。

    余煦对上他的视线,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——任何评价都像雪上加霜,但单纯的安慰又太过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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